奸,正想着如何除之而后快,对于山下那些人而言,你眼下只是个卧病在床的重伤之人,最坏的情况,有人要取你性命之时,你可能还要躺在榻上等着那人下刀子,稍有纰漏,你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云渺渺从始至终,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那也是为了早日抓住真凶,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眼下的局面已经如此混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这回能派上用场,自是最好,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强。真到了要我引颈待戮的时候,我也会忍到最后一刻,不枉费师父和长老苦心安排这一场戏。”
她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没有一丝动摇之色,霓旌愣了愣,哑然失笑。
“真不晓得你这胆子到底是小还是大。”她暗暗瞥了重黎一眼,莞尔,“罢了罢了,不还有尊上在么。”
重黎眉头一拧:“看本尊作甚?本尊说过要护着她了吗?”
霓旌耸了耸肩:“您是没说过。”
但到时候会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云渺渺的目光落在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上:“这是师兄带回来的?”
霓旌低头瞧了眼,笑道:“不是。方才有两个从山下来的弟子,好像是偷偷跟着步清风上了主峰,想来看看你的伤势,说来也是巧,我都认得言寒轻和余念归。诚然也料想过这消息传出去之后,山下的弟子可会心存疑虑,想来映华宫一探究竟,却没想到最先来的会是他二人。”
“这些东西是他们拿来的?”云渺渺心中暗惊。
霓旌点点头:“应是探病的东西,我瞧了瞧,都是不错的药,看得出他们还挺担心你的。”
“他们人呢?”云渺渺朝外张望,东西都拿到这里了,那二人想必已经上了主峰,可这会儿却迟迟不见。
霓旌将东西给她搁在桌上,道:“人已经被你师父挡回去了,这节骨眼上,你不能见任何山下的人,即便是你打心眼里信赖的挚友。真相往往就像被关在匣子里的一团混沌,打开匣子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找到真正的内奸之前,你必须去怀疑山下所有人。”
云渺渺心头一紧:“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闻言,霓旌稍稍一顿,旋即冲她笑了笑:“还不曾,但总觉得近来发生的巧合未免太多,所谓事出必有妖,说得便是如此。我已不是天虞山弟子,局外人的身份反倒能看到许多蹊跷之处,身在其中,无论愿不愿意,心中总会有所偏颇,人只会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也只会怀疑自己最初怀疑的,越是靠得近,越是容易被疏漏”
她的话处处透着深长之意,却似是还有所犹豫,始终没有点破最后一层。
云渺渺觉得她今日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言寒轻与念归的突然而至,也教她始料未及,言寒轻那小子性子莽撞了些也就罢了,怎么连念归也跟着他违逆门规,擅闯主峰?
不她也无从得知长琴长老在山下究竟是如何同其他人说起她的“病情”,那二人竟连药都送来了。
这次且将添乱的挡了回去,下次来的,会不会就是要杀她灭口的内奸
她暗暗收紧了拳,陷入沉思。
霓旌看着她愈发凝重的神色,淡淡一笑。
方才的话,其实真假掺半。
将那二人挡回去的,不是长潋,而是暂时幻化成长潋模样的她。
她给孟极梳完毛,从映华宫出来时,便瞧见步清风从山下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留意到尾随与他的两道人影。
白衣紫衽,是天虞山弟子。
:林中血迹
眼下先去告诉长潋,着实耽误事儿,她便擅作主张了一回,变作长潋的模样,走出了映华宫。
她的变化之术其实学得不精,遇上法力高强之人,瞒不了多久,但应付两个仙门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步清风一时也没认出她来,那二人被她点破行踪之后,道出了原委。
“听闻渺渺云师叔身负重伤,我二人放心不下,便想来看看可有帮得上忙的。”余念归手中拿着一包药,她一嗅便知是用来调理身子的。
而言寒轻则拿了一包点心,到了这才想起,昏迷之人恐怕吃不了这些,一时有些尴尬。
“当真伤得很严重吗?”他担忧地问。
霓旌正思量着如何将他二人敷衍过去,消息刚放出去,内奸没等到,一会儿那丫头万一跑出来,被这俩撞个正着,可就不好说了。
却在这时,她瞧见那只朏朏绕着余念归的肩膀转了几圈,恰好与她对上了视线,乌灵灵的大眼睛带着几分疑惑,一瞬不瞬的,乍一看的确十分讨人喜欢。
但霓旌却微微皱起了眉。
这小东西方才是不是在看什么东西?
又或者说,在找什么?
她沉思片刻,不露声色地将疑惑压了下去,对他二人淡淡一笑:“伤势已经稳住了,只是尚需几日静养,待她醒来,你二人再来探望不迟。”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