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的局势可比他料想得还要混乱。
诚然当初被长潋算计之时便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却未曾想过会是这般结果。
他昨晚看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一时的巧合
他沉思之际,云渺渺却在他跟前坐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您问我的,我如实答了,礼尚往来,也该轮到您了。”
他一怔:“什么?”
她顿了顿,问道:“您背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昨晚被他敷衍了过去,但她思来想去,仍觉得事有蹊跷。
在崇吾宫中头一回看到,能当做旧伤复发,但接二连三地复发,怎么看都古怪得很。
堂堂魔尊,夜里虚弱成那副样子,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重黎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话题扯回去,一时有些支吾:“这个旧伤”
“不要胡说八道。”她打断了他显然就是敷衍了事的答复,“您背上的伤,都是我上的药,我虽不通医术,但也晓得旧伤复发可不是裂出新口子的意思。”
那些伤口,就像是被人凭空划了开来,没有任何征兆,每回看到,都觉得触目惊心。
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之前还忍受过多少次。
重黎默默移开视线,干咳一声:“不就几道小口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赶紧查清那邪祟想做什么”
闻言,她眉头倏忽一皱,说不清为何,就是突然恼火起来,伸手将他的脑袋掰了回来,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您当我是傻子吗?能让人痛成那副样子的小口子,我倒是更想讨教一二了。”
重黎突然感到一双微凉的手敷在了脸颊两边,未免他挣脱,劲儿可不小,捏的他脸都有些僵。
除了看着眼前的人,别无他法。
“你这算是质问本尊吗?”他微微皱眉。
“不。”她面不改色,“我只是希望您说句实话。”
“本尊要是不想说呢?”
“那我就只能再想想办法了。”她坦然道。
二人这么大眼瞪小眼地沉默着,气氛一时陷入僵持,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叩门声。
来人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是不是打扰到你俩了?”
二人侧目望去,就见霓旌站在门边,正笑吟吟地冲他二人招手,手中还提着些草药和点心。
:你就不怕吗
“不然我回避一下,待会儿再来?”她眨了眨眼。
屋中二人霎时反应过来,该收手的收手,该后退的后退。
重黎面露尴尬:“你怎么来了?”
霓旌笑了笑,道:“这丫头让我教她做桂花糕,做是做完了,这不是不放心得过来瞧一眼么,哪成想来得不是时候,扫了尊上的雅兴。”
方才那一幕,她回头可要好好画在纸上,哪个金框裱起来,若是抗揍的话,最好挂在崇吾宫的大殿里,供来来往往的妖魔鬼魅好好观赏。
毕竟尊上被人活活捏成包子脸的景象,可是一等一的稀罕,她怎能独享这份愉悦?
“来得正是时候。”重黎暗暗松了口气,想了想,又看向她,“但你脑子里想的东西,趁早都给本尊忘了。”
这眼神,唬得她抖一激灵。
尊上精明起来,可够吓人的。
她默了默,看到了桌上还未吃完的桂花糕,眸中一亮:“哟,正吃着呐,这碟桂花糕也算多灾多难了,好不容易出了锅,便被直接端走了,我还不曾尝过,不知可还合尊上的胃口?是苦是甜?”
她的目光在桂花糕与重黎的脸色之间逡巡,似是也想知道这滋味到底如何。
云渺渺不免有些尴尬:“这桂花糕其实”
“好不好吃,本尊晓得便可。”话音未落,重黎已替她作了答复,且不露声色地将那叠剩下的桂花糕一并往后推了推,摆明了不想让人来尝。
霓旌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她又没说要抢,几块糕点,小气巴拉的。
“尊上觉得满意,也不枉折腾了这几个时辰,我来这倒也不是为了吃桂花糕。”她扬了扬手中的药和点心,看向云渺渺,“步清风方才从山下回来了,长琴长老已将你遭邪祟袭击,至今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了出去,山下这会儿人心动摇。
值得庆幸的是,之前关于你私通魔族的流言,也被邪祟一事所取代,不少人对山中另有内奸也心生怀疑。虽然你私通魔族这事儿吧也不能说全是假的。”
她朝云渺渺的肚子看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重黎登时反应过来她意指何处,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说正事。”
“师父的安排自有道理,若真有助纣为虐之人藏在仙门之中,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露出马脚。”云渺渺道。
“你就不怕吗?”霓旌挑了挑眉,诧异地看着她,“你这回算是引蛇出洞的饵,说不定躲在暗处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