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视,一个阳奉阴违,一个犀利如刀。
顾琛此刻就算有再多不愿,也只得下车,跟着陈然上了后面跟上来的一辆迈巴赫。
小琛啊,来,二叔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诚端坐在车内,看到顾琛过来,依旧是一脸的温和慈爱。
顾琛上车,宽大的车内开着冷气,竟比车外的温度还要低,很冷。
二叔,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顾琛开门见山,事已至此,叔侄之间这么多年的那层伪装和睦的窗户纸也不得不被捅破了。
顾诚低笑一声,你这孩子,要什么也不能要人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什么都能要!说着,抬手就要拍顾琛的肩膀,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沈献在哪?他问。
顾诚大笑出声,哈哈哈,你问我沈献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顾琛脸色凝重,眼前这位温文尔雅大笑着的人,是他的二叔,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二叔,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二叔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道的。顾琛直直的看着他。
顾诚敛起笑意,冲前面的陈助理招了招手,陈助理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顾诚将上面的画面的点开让顾琛看。
那上面,正是沈献在顾诚的庄园里和一群黑衣保镳打斗的画面,还有庄园里消防喷淋头被破坏后,水花四溅,屋内一片狼藉的画面。
看到那上面沈献暂时安好,并且还占了上风,顾琛悬起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顾诚拍着平板电脑问顾琛: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你现在还管我要人。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助理?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一个底层员工,一跃走到三十三楼?
顾诚是愤怒的,任谁看到自己的家被人嚯嚯成那样,都会生气。更何况,沈献竟然仅凭一己之力救走了张盟。
顾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也不再伪装,当初仓库的那枚炸弹,是真的。这一点,二叔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你问我为什么,难道还有人比你更清楚为什么吗?要不是沈献,当初我就死在那个仓库里了。
说到后面,顾琛的情绪有些激动,但看到顾诚那张伪装的毫无破绽的脸,他又很快平静下来。
那炸弹,你不是说假的吗?怎么又成真的了?顾诚故作惊讶。
确认沈献暂时安全的顾琛,这时候并不想和他浪费口舌,二叔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车窗外,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还未等顾诚回答,顾琛的电话就响了,是疗养院打来的。
顾诚眯眸看着顾琛接电话,眼神高深莫测,两根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手边的平板。
你说什么,没了?顾琛听到那边冯医生的话,整个人几乎在座椅上跌了下去,他用力握着手机,指节泛白,怔愣半晌后,他又问:还,还有救吗?
顾琛脸上的神色,随着电话那端的话语从震惊转为期待再变成失望,终于他无力的说了句我知道了后,救挂断了电话。
他双手撑着膝盖,两只大手盖着手机,缓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来。
小琛,发生什么事了?顾诚似是关切的询问。
车里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冷凝的空气彷佛要冻住在车里的每一个人,顾诚却是很想说这种温度。
许久,顾琛抬头看向坐在后座的顾诚,他的眼眶泛着可怕的猩红,二叔,你还记得我父亲的司机吗?
顾诚眯眸想了一会儿道,你父亲的司机你是说老齐啊,他不是,三年前就出意外走了吗?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他了?
顾琛深深的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三年前,他被我救下了。安置在郊区的疗养院,他昏睡了三年,前些日子才醒过来几次。
顾诚听到醒过来几个字,手指微微动了动,哦?这是好事啊,醒了就好。
顾琛冷笑一下,他死了。
你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死了呢?顾诚看上去很茫然。
是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顾琛这句话,好像是在问顾诚,又好像是在问自己。真相明明马上就揭开了,可是知道真相的人,突然在熬过三年的时间后,又死了,在他清醒过来之后。
小琛啊,做人不能太重感情。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顾诚说着,手上扣动了一个什么东西,车内很快传来一阵奇异的香味。
飞车党沈献
高速上疾驰的沈献,也发现了身后跟着的那些车辆,她嘱咐坐在身后的张盟:坐稳了!
啊?啊!
张盟还未回过神来,就见沈献忽然一转车头,直接离开高速,将车子开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道。
那是一个行人走出来的小路,不到半米宽,寻常人走走路就选了,即便是骑自行车胆小的人也是不敢的,而沈献开着摩托车依旧行驶的飞快。
张盟吓得大叫不已。
闭嘴!
沈献双手紧握摩托车把手,双目囧囧的盯着前方,耳朵被张盟的叫声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