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意舅舅的饭店。
店里很热闹,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坐在一起,薛知意干什么都是最扎眼的那个。
她脸上贴了几张纸条,正在和别人打扑克。
纸条跟随着她的动作乱飞,她时不时咧开嘴笑,然后抽出牌潇洒的扔在桌上。
陆彦生眼里只装的下薛知意,看的走神了不自觉就停下脚步。
有人发现他的时候,店里小桌上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年纪最小的是赵叔唯一的儿子,拿着扑克疑惑的打量了周围一圈,把脸上贴满的纸条扯下来,“怎么了?”
梁璟淮大概是随母亲多一点,性子比较斯文,无框眼镜在他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透过镜片也只是轻飘飘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薛知意。
沉秋秋年纪最大,受她爹的影响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的识别感知度为零,抬手拍了拍薛知意的肩膀,“来找你的吗?”
薛知意笑容僵在脸上,把扑克聚拢成一沓,放在桌上,“小淮你打吧。”
“我不会打牌。”梁璟淮老老实实的敷衍了薛知意一句。
赵晓堂还有点晕头转向的,“怎么了阿姐,怎么突然就……”
薛知意起身拽着沉秋秋,“走了,睡觉了。小堂你把这里收拾了,不然明天舅妈回来打你屁股。”
“你拽我干啥,阿意,你拽我……”沉秋秋被迫站起来跟着薛知意走,“我住三楼的呀,你五楼我俩睡不下呀阿意,你慢点,扯我手了阿意!哎呀!”
“我和你睡三楼。”
“不要,你晚上睡觉踢被子!”
“不和你睡一间房,我挤沙发。”
“你妈知道了还不把我生吃了……”
薛知意拉着沉秋秋当着陆彦生的面就往上楼的大门跑。
陆彦生不说话,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双眼失神的低下头。
“明天小淮哥你和我们一起玩儿去吗?”赵晓堂和梁璟淮收拾完,拿钥匙锁门。
“去哪玩,玩什么。”
“去公园骑自行车去。那边有个租自行车的,滑板和溜冰鞋也有,周末人特别多。”
“你们三个都去?”
“对呀,你不去只能在家和我爸打牌喽。”
两人说着话走过,完全忽略了还站在风口里的陆彦生。
陆彦生迎着风点了根烟,看向三楼窗口亮起的灯光。
……
两姐妹坐在床上吃零食。
说起来沉秋秋大了薛知意七岁,小时候还傻乎乎的喊她妈叫姐姐,但是长大之后沉秋秋老爹只让她和薛知意玩,两个人和同龄人没多大分别。
“你干嘛不理他呢。”沉秋秋翻出来一包荔枝味的qq糖撕开,塞进薛知意嘴里。
薛知意嘴里还塞着别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似的,“干嘛理他。”
“我不懂这个,但是我觉得……”沉秋秋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太壮了不行,万一家暴呢。你看你爸,和你妈。”
“……你为什么拿我爸妈举例子。”
还家暴呢,谁家暴谁啊,老爸年轻时候没被老妈打死都是个奇迹。
“我的意思是,你妈那么不待见你爸,他俩还能处这么多年……”
“你可打住,我妈只是没表现出来,她可爱我老爸了。”
薛知意不敢苟同,她妈烦她爸是有原因的,但是谁敢说她父母感情不好就得挨批。
“欸,不是跟你说家暴的问题吗,怎么扯你老爸老妈身上去了。那个家伙没打过你吧?不然你还是报警算了,你这个态度不行的呀,毕竟是他先强迫的你。”
“打我?”薛知意看着手里的零食包装袋。
陆彦生好像没打过她,好像只是刚认识的时候,碰他手腕上的疤被拍过两下。
“怎么了?”沉秋秋看她突然走神,疑惑的摇了摇她的手臂。
薛知意抬起手,看着手腕,“你说什么情况才会在手腕上留疤呢?”
沉秋秋没太在意她在问什么,“自残吧。”
陆彦生会自残?她才不信。那个男人自信到了这种地步,会干这么蠢的事情吗?
“我在我爸诊所里见过好多自残的,整条手臂全都是刀割的,都是很严重的病人。”沉秋秋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薛知意放下手比了一下长度,“就那么一点点,但是看着蛮深的。”
“手腕哪里啊?”
薛知意指了一下大概的位置,沉秋秋职业病犯了,挑了挑眉,嚼薯片的动作停了下来。
“手筋?”
“我怎么知道,反正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吧。看着还挺奇怪的。”
沉秋秋放下零食,抓起薛知意的右手,在她手腕上比划,“这一圈都是手筋的位置,两三厘米的疤痕大概就是用刀割下去很深。这么跟你说,挑手筋你知道吗?这个位置割下去可能就是要这么干,不然直接割动脉不就行了,干嘛费劲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