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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3)

“切,有啥的,你们在外面可给我省点心,没啥就行,前阵子东沟村有个犯了流氓罪被枪毙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娘!咋可能呢!真没有!我都忘了她长啥样了!”

“那就行,那她也太上赶子了,还要两套新衣服,呸,以为自己是啥国色天香呢。”因为两套衣服,陈老太太已经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很是不满了,不管娶不娶,反正必须先恨上她。

陈建国想问问,那这事到底咋说,但是终究没问出口。

陈老太太想了想,“反正冯保山说得也对,虽然你弟还没着落,但是你这边早晚也得再娶,现在有个主动的,咱们别拒绝,等等救济粮的消息,要是真确定过年之前能发,就把她娶过来,多一个人多发一份。要是没有救济粮,那就等开春看看光景再说,她乐意等就等。”

陈老太太这算盘打的,远处山里面的乌鸦都听见了。

老太太在陈家说算惯了,她说的话,别人自然没有意义。

昨天的阳历年已经过了,一天的休息也完了,陈建国与陈建强也收拾收拾回了石厂,陈济众也带着大丫继续去大队干活了。

虽然没粮食,工分儿也结不出钱来,但是该上工还是要上工的,不然就是消极参与集体劳动。

想到消极参加集体劳动这事,陈济众在走的时候,问了问陈老太太,“不然,让陈建强跟我去大队干活?昨天刘大队长不是都点他名了吗?”

虽然陈济众说得很小声,但是陈建强也听见了,“我告诉你们,我可不去啊。”

陈老太太也不以为意,“不去,这大冷天的,去噶哈去,那刘队长不也说了开春吗?等开春了再说。”

陈济众也不多说,跟大丫两个出了门。

昨天一天都在闹腾,又是公社大会,又是黄大仙,又是请牌位的,今早冯保山又来了。等媒人走了,男人们也都走了之后,家里算是再一次安静下来了。

不过对于陈默来说,那些乱遭的事情跟她没关系,昨天对于她来说,只是跟哥哥的第一个元旦。

兄妹俩依然是干完了家里的活,然后去山里砍柴,这一次他们拿了比上一次多些的坚果,在岸上(岸上,就是半路的意思)再次直接去了西风坡。

在去西风坡的路上,今天一直有些沉默的陈永峰终于主动开口了,“妹,我不希望爸再娶。”

陈默当然知道,陈默也不想郭红梅那样的女人来当自己后妈。

她看着哥哥拉着爬犁的背影,只有两岁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安慰这个男孩,丧母之痛,是用语言可以安慰的么。

“妈去世还没多久。”这是陈永峰的心结,“在我心里,我不相信妈妈已经彻底离开,那个属于妈妈的位置,一旦有别人坐上去了,妈妈就真的消失了。”

陈默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哥哥的心思已经如此细腻,她完全理解他的话,今天的太阳很大,照在她的眼角,有钻石般的光芒。

“哥,只要妈妈在咱们两个的心中,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陈永峰一边拉着爬犁,一边继续,“大姑之前回来,说城里有照相馆,可以把人的样子照下来,洗出来相片。我真的很想有一张妈妈的照片,可是我只能用眼睛给她拍照,然后记在我的脑子里。可是现在,妈妈的脸好像越来越模糊了,我害怕我太笨,不知道哪一天就彻底忘记妈妈的样子。”

陈永峰停下了,他蹲下来,这个年仅十岁的男孩子,当着妹妹的面,第一次因为失去妈妈而彻底地放声哭泣。

陈默走过去,抱住哥哥,把他的头靠在自己弱小的肩膀,她的眼泪也像是决堤了一样。

“妹,哥哥真的害怕,哥哥害怕忘记妈妈的样子,如果连我也忘记了妈妈的样子,那她就真的死了啊!”

“哥,没关系的,不管你记得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你都永远爱她啊,我也永远爱她。”

她哽咽着,说的话断断续续,“妈妈知道我们爱她,妈妈不会怪我们。”

在去往西风坡的这条无人的小路上,兄妹俩这样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妈妈的去世在陈永峰心中,是一道沟壑一样的伤疤,他平时都用东西把这道伤疤盖着,他告诉自己不能哭,要保护妹妹,要跟妹妹一起长大。

每天哭泣缅怀妈妈的话,是会被人笑话的,在这个社会里,大声说爱是羞耻的,大声说忘不了也是羞耻的,大声说想念妈妈也是羞耻的,是没出息的。

但是今天,那个冯保山来给爸爸说媒,当他想象自己跟妹妹未来要管一个陌生的女人叫妈妈的时候,这道已经溃烂的伤口再也掩盖不住了。

她的哥哥,就这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泣不成声。陈默的心好像也被撕成了千万片,“哥,我们永远只有一个妈妈,爸爸如果真的娶她,我们可以喊她姨,我们不喊妈妈。”

陈永峰拼命地点点头,“嗯,我们不喊,我们喊了她,那妈妈就真的消失了。”

“哥,我们穿的衣服都是妈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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