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败绩就像是一个讯号似的,自这次开始,大魏对西陵便从来没有胜过,好像已经用尽了之前的运气。
败绩一个接着一个传来,被皇上派去前线的几个武将也丝毫不能扭转战局。
众人眼明心亮,也终于不再争下去了。
先前在大朝会上争,只是因为那还在皇上容许的范围内。如今皇上的脾气一直差过一日,太极殿的宫人也一茬接着一茬地换,就连大太监孙玉,也是因为前段时间得罪了皇上,被狠狠地发落了。唇亡齿害,谁也不愿意主动出头。
朝中上下,一时间噤若寒蝉。
随着战局的不受控制,皇上最后也认命了。
只是认命不代表皇上能平心静气。事实上,自从决定让楚慎出征,皇上的脾性已经彻底失控。
一方面不甘愿,一方面又被逼得不得不如此。翌日,他便下了一道圣旨,着楚慎带兵出征,务必歼灭西陵。
彼时,已经快到二月中旬了。
沈元娘是在当日下午得到了消息,听到这事之后,她“嚯”地一下便从榻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冲进爹娘的院子里。
二月中旬她就要回卫国公府了,这个档口,皇上竟然要让楚慎出征!
你跟她说什么黎明百姓,她也从来没见皇上在黎明百姓放在心上过。更何况,这可是上战场,那么多人死在西陵的马蹄之下,皇上竟然还好意思下圣旨,让楚慎彻底歼灭西陵军?
这么有雄心壮志,他怎么不自己去上?
沈元娘从前就觉得他恶心,现在却是憎恶了。她急着去找爹娘商议对策,然而得来的结果却叫她失望不已。
这事根本无解。圣旨既然已经下了,楚慎也接旨了,再没有人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了。
听到这话,沈元娘颓然地坐在地上。
长公主同沈邑不是不担心,只是他们知道,早点让女儿认清现状才是最重要的。
沈元娘不愿意认清。她拖着身子,恍恍惚惚地回了栖霞院。
只是回了院子没多久,便听忍冬前来禀报,道楚慎过来了。
沈元娘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见姑娘这个样子,忍冬实在是担心得很,更没等她开口,直接放了卫国公进来。
沈元娘一见到楚慎便赶紧抱住了他。
忍冬慌忙将屋子里的丫鬟都赶出去,自己落后一步,匆匆关上了门。
沈元娘管不了自己丫鬟会怎么想,她只在意楚慎要去战场的事。那可是战场啊,不论楚慎多厉害,他也只是人肉之躯,会被伤到,会流血,会遭遇不测。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沈元娘便浑身发抖。
她将楚慎抱得更紧了。
然而这一下,虽然两个人怀里的阿元彻底毛了,愤怒地大叫了一声。
再不松手,它就真的要被压瘪了!
沈元娘身子一僵,缓缓地松开手,这才看到两个人中间还夹着一个阿元。
“倒是还忘了有阿元在了。”楚慎面色不改地将阿元送到沈元娘怀里:“我出去的时候,便让阿元陪着你吧。”
本来说定这个月接她回去,只是如今自己又要离开,楚慎也不好让她独自留在卫国公府。长公主府到底还有她爹娘陪着,如今,更多了阿元。
沈元娘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明儿是什么日子?”
“……”楚慎沉默了。明日,是元娘回卫国公府的日子。
当日的婚礼并没有彻底完成,还缺了一项,若无意外,明儿他们本该要行夫妻之实的。
沈元娘瞧着楚慎不说话,更是气得厉害,“洞房花烛夜,你竟然叫我陪着一只狗!”
楚慎离开
“我……对不住?”
“对不住又有什么用?”沈元娘脸一垮, 将阿元重新丢到楚慎怀里,自己也转过了头不看他们:“我不要,你自己拿回去。”
沈元娘说得硬邦邦的。
“汪……”阿元有些无措地看着楚慎,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只狗有些傻乎乎的。
沈元娘都快要被楚慎给气死了。要走就走,从来也没有跟她商议一声, 如今还来了一只狗让她照看着,两回的洞房花烛夜,一夜她独守空房到天明,这一次,竟然让她陪这条狗?!
楚慎他怎么不去死呢?
沈元娘生气的时候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楚慎也知道这点, 且这回也确实是自己对不住元娘,楚慎将阿元放了下来, 走过去哄着她:“你不是挺喜欢阿元得吗,上回还说, 等回了卫国公府, 阿元便由你养着,还不许我沾手。”
“我为什么不许你沾手,你还不知道呢?”沈元娘跺着脚, 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拳, “你都不在京城了,我让它陪着有什么用?这回的出征的事儿,我不信你之前都不知道!明明知道, 却从未想过要跟我说,你同我爹娘都是一个样子!”
“我……”楚慎哑口无言。
“还有啊, ”说完,沈元娘愤愤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