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放顿时涨红了脸。
理智告诉他,杜飞说的没错,但他毕竟才十六,初中毕业还不到一年,还没真正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也没学会如何控制情绪。
他感觉到杜飞对他的轻视,杜飞似笑非笑的表情是无情的嘲笑。
其实,杜飞只是正常说话,并没有那么多心里戏,闫解放却帮他脑补出来。
本就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造成情绪失控,兴冲冲跑过来。
此时更是火上浇油,令眼解放情绪爆炸。
他呼哧呼哧喘着出气,瞪着眼睛,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不顾一切的叫道:“工作必须给我否则我就去告你!告你……”
“住口!”三大爷千钧一发大喝一声,没让闫解放把‘贪w受h’四个字说出来。
三大爷心里有些后悔。
他刚才只寻思能借这个事儿给杜飞施压,看能不能让杜飞帮着再找个别的工作,顺便还能往下压压价。
可他没想到,闫解放一上头,嘴就没把门儿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喷。
这一下,就不是求杜飞给找工作了,而是把人家彻底给得罪死了。
三大爷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老二平时挺精明一人,怎么到关键时候却犯糊涂了?
闫解放虽然被三大爷喝住,但他并没有因此服软,仍然跟杜飞怒目而视。
杜飞也没有看三大爷,而是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来到闫解放面前。
明年送走闫解放
本来杜飞就比闫解放高大半头,他家的玄关又比地面低了一块砖的高度,使闫解放在直面杜飞时,又矮了一截儿,不得不昂起头,才能迎上杜飞俯视目光。
“很好,想去告我,这主意不错。”杜飞淡淡说道:“那你想没想好要去哪儿告?哪个衙门管这个事儿?你有什么证据?总不能你到那一说,人家就来把我抓起来吧?”
“我……”闫解放有些张口结舌。
刚才他也是凭着一股激劲儿说出狠话。
现在被杜飞一条一条逼问,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
杜飞又道:“而且,照你这么说,就算把轧钢厂的工作给你,人家老姜在那边我怎么交代?我收人家好处,还不给人办事,有这个道理吗?合着就你闫解放会告状,人家姜大民就不会告状?”
闫解放眨巴眨巴眼睛,心绪愈发乱了。
“那个,小杜……”三大爷在旁边想插嘴。
杜飞却一摆手,狠狠瞪他一眼,眼神阴凝,蕴含警告。
三大爷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出声。
他知道,这个时候把闫解放拽走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让杜飞把脾气发出来才好。
却不料,闫解放心态完全崩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着后槽牙道:“那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儿。”
“嗯~也对!”杜飞不怒反笑:“可是里外都得有人告我,你说我凭什么把这工作给你?人家老姜家从头到尾都规规矩矩,人家既没威胁我,也没想要告我去,还记着我一好大的人情……”说着陡然把脸一沉,喝道:“你觉着~我他妈长得像贱骨头吗?”
话音没落,杜飞一个大耳刮子就乎到闫解放嘴巴子上。
闫解放被打的一个趔趄,砰的一声撞到身后的房门上。
左边脸颊肉眼可见的肿起来,满嘴是血,眼冒金星。
老闫家的家教还算不错,闫解放原先在学校也算好学生,长这么大没真正跟人打过架。
头一回挨这么一下,当时就被打懵逼了。
一旁的三大爷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杜飞竟然敢当他面动手。
杜飞则若无其事,拿起放在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掌上蹭到的血。
转而看向三大爷,淡淡道:“三大爷,我替您教训教训这小子,别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您……没意见吧!”
咕噜一声,三大爷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唾沫。
这才回过神儿来,连忙扶住闫解放,叫道:“解放~解放~”
闫解放“哼”了一声,觉着缓过来一些,脑袋没那么晕了,但半拉脸都麻酥酥的疼。
老闫家的人要说机关算计还差强人意,但热血勇敢,就差得远了。
杜飞这一巴掌,不仅打肿了闫解放的半边脸,也击溃了他的勇气。
他用手捂着脸,低着头看着脚尖儿,再也不敢仰起头跟杜飞对视。
三大爷有点不知所措,别看他平时人模狗样的,以知识分子自居,却没文人气节。
这一点,闫解放这怂样,在根子上就随他爹。
杜飞从刚才三大爷还他那十块钱中抽出一张五块的,递过去的:“带解放上医院看看,如果觉得气不过,也可以去报派所。”
三大爷皱着眉头,看着递到面前的钞票,眼色阴晴不定。
最终还是接了过去,手里捏着五块钱,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不能,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打一下上啥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