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穿过中院,没等走到家,就皱了皱眉,有些回过味儿来。
用手摸了摸兜里那块墨,叹了口气,心说:“这个杜飞!刚才说那些漂亮话,估计都是搪塞我的,什么书法造诣整个街道有名,这是压根没想给我办这事呀!不然也不会把礼物给退回来。”
自个刚才还沾沾自喜,这都快到家了,才寻思过来。
没奈何总不能再折回去,只好先回去再另想办法。
三大爷一进屋,整个老闫家几乎全员到齐,都跟屋里抻脖子看着他。
三大妈抢着问道:“老头子,怎么样了?”
三大爷苦笑着摇摇头,把兜里那块墨掏出来放到桌上:“人家压根没收东西,这事……我看没戏!”
三大妈和一脸期待的眼解放脸色当时就垮下来。
而一旁的闫解成和于丽却偷偷松一口气。
他俩都知道,家里有多少家底儿。
如果这回真给老二找个工作,肯定少不了花钱。
就算不把家底掏空,也肯定伤筋动骨。
到那时候,闫解成再想跑关系调工作,就更没希望了。
“行了,先吃饭吧~”三大爷试图岔开话题。
却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
闫解旷呼哧带喘从外边闯进来。
三大爷本来就气儿不顺,皱眉斥道:“干什么呢!出去重新进。”
闫解旷一缩脖子,忙退出去,轻轻开门进来。
三大爷这才瞪了他一眼:“让你找姜家老二去,咋才回来?”
闫解旷咽了口唾沫,反手把门关上,快步走到跟前:“爸,您猜~姜家找杜飞办工作花了多少钱?”
“别废话!”三大爷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闫解旷撇撇嘴,不敢再卖关子,在众人面前伸出一根食指:“一千!整整一千块钱!”
霎时间,整个闫家屋里变得肃静无声,只有众人的呼吸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少扯淡!”闫解成最先反应过过来:“啥工作值一千块钱?”
三大爷和三大妈也是一个意思。
闫解旷十分不服气,他亲耳听姜永夏说的,梗着脖子道:“怎么没有?轧钢厂的大国营!”
这话一出,闫家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不可能!”闫解成再次叫道:“杜飞有啥能耐,能帮人进轧钢厂?这根本不可能!”
闫解旷懒得跟他争辩,看向三大爷道:“爸~反正姜永夏就是这么说的。”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在边上找把椅子坐下。
三大爷这时也冷静下来,皱着眉头思忖片刻,说道:“解旷,你把刚才的情况,从头到尾仔细给我说一遍。”
闫解旷没奈何,只好一顿唾沫星子乱飞,把怎么找姜永夏,怎么聊天套话,都说了一遍。
五年白干闫解放
听完之后,其他人还没啥反应,三大妈就先抱怨起来:“老头子,你看这叫啥事呀!我叫你带钱去,带钱去,你就是不听,非得自作聪明,拿一块那破墨。”
三大爷嘎巴嘎巴嘴,没说出话。
三大妈在屋地上直打转:“难怪人家小杜把你那破玩意给退回来!你看人姜家,一出手就是三百块钱!人家这才是想办事儿的,你那块破墨值几个钱?两块还是三块?唉……刚才人小杜心里不定怎么骂你呢!”
三大妈连珠炮似的,说到最后把自个儿气的“哼哧哼哧”直喘。
三大爷没吭声,脸色也相当难看,最后嘴唇嗫嚅半天,憋出一句话:“这个老姜,简直是乱弹琴!现在的行市,办一个大集体工作最多二百块钱。他直接给抬到三百,这干的叫什么事儿!”
于丽在边上撇撇嘴没吱声。
不知道这老公公在哪打听的行市,二百块钱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价码了。
现在工作岗位有多紧张?三百块钱能办下来,就算谢天谢地了。
只不过她这个当儿媳妇的,有些话装在心里不能说。
这时,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闫解放忽然说道:“爸~妈~我想上扎钢厂去!”
他这一句话,犹如给众人施了定身咒,全都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闫解放表情则坚定无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要去扎钢厂,当国营工人!”
其他人没说话,闫解成先急了,大叫起来:“老二~你说什么胡话呢?咱家上哪给你出那一千块钱!”
闫解放瞥了他大哥一眼,却没跟他废话,直接看向三大爷三大妈:“爸~妈~如果这次能把工作办成,我前五年工资一分不要全都交到家里。”
三大爷一听,眼镜下边一对小母狗眼瞬间一亮,心里仿佛有一个大算盘,噼噼啪啪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