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淡淡道:“再然后呢?直接杀人灭口?”
蒋东来一愣,随即眼眸中闪过一抹凶光,沉声道:“你放心,到时候我来,不会脏了你的手。”
杜飞“哼”一声,目光炯炯的盯着蒋东来,周围陷入沉默。
蒋东来眉头紧锁,他被杜飞看的很不自在。
足足一分钟,杜飞才缓缓开口道:“蒋叔,您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可是真把您当自己人。”
蒋东来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杜飞好整以暇道:“蒋叔,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飞不了我。如果把这姓张的私下逮起来,严刑逼供,杀人灭口,不仅是您脏了手,我一样要被拉下水。”
蒋东来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异色。
他平素办事虽然糙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奔放。
这次,实在是想借机跟杜飞彻底绑定。
人常说的人生四大铁:同过窗,扛过枪,贪过赃,嫖过娼。
同窗扛枪,杜飞和蒋东来都不可能了,一起嫖x的机会也不大,唯独剩下一起贪赃枉法。
所以,这次意外发现张家的跟脚,蒋东来才会这样积极上心。
只要把张家解放前搜刮的民脂民膏挖出来,到时候他跟杜飞一分,那就妥了!
至于说杀人灭口,干掉张启文。
对于蒋东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他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当兵那些年也不是没杀过。
如果张启文为人良善,蒋东来也不是毫无底线,根本不会考虑杀人灭口。
偏偏张启文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单是现在查出来的,敲诈、勒索、强奸、伤人的案子就有好几起。
之前,给楚成下套那个魏哥,能被抓去打靶,除他算计楚成,更重要的还是他有足够枪毙的罪名。
张启文跟魏哥狼狈为奸,把他搞死就算不是死有余辜,也肯定是替天行道。
但在关键时候,杜飞的头脑依然十分清醒。
蒋东来是一把双刃剑,能力很强,办事果敢,但他身上也有从战场带来的鲜明性格。
对蒋东来这个人,杜飞从没想过把他彻底驯服。
至少现在的杜飞,还没有这样的势力和资本。
这种双刃剑,要想自己不被反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双方距离。
一旦照蒋东来的路子,把张启文干掉。
这固然是蒋东来送上的投名状,却直接把杜飞跟蒋东来绑定在一起。
这与杜飞的基本想法相悖,他当然不能让蒋东来乱来,让自己被动。
杜飞严肃的说道:“蒋叔,有些事咱们可以做,但有些事,不能过线!”
杜飞的计划
“可这~”蒋东来想辩解。
杜飞一抬手,抢先道:“蒋叔,有些事干了,现在一时爽,却为将来留下隐患。这种事我不会做,我也希望你别做。不管是我三舅,还是别的领导,没有人喜欢不守规矩的人。”
蒋东来的脸色一僵,刚刚因为抓住张启文而兴奋的心情,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蒋东来的大脑快速思忖起来,很快想通杜飞的真正意思。
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杜飞是因为害怕杀人。
看仔细领会杜飞这番话的意思,他却发现并非如此。
杜飞其实是在警告他!
有些事不能过线,并非是不能杀人,而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试图绑定他跟杜飞之间的关系。
这令蒋东来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自己有点上头了。
之前因为吴老二的关系,让他搞错了张启文的照片,在杜飞面前出丑,大失颜面。
从刚才,到魏三爷家,直接翻墙掏枪,再赶到这里,抓到张启文,蒋东来心里都憋着一股邪火。
心里急于找回场子,办事自然更操切。
好在经杜飞警告,让他豁然醒悟过来,连忙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情绪,问道:“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杜飞看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当然是公事公办,您在派所应该有熟人吧?他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少吗?找个不上不下的罪名先拘留。罪名别太重,最好是那种……努力活动活动,能把人捞出来的罪名。”
这也是杜飞才想出的法子。
蒋东来立刻明白杜飞的意思,这是要围点打援,逼狗跳墙。
只要把张启文按到局子里,他老爹张富贵那个山西老财,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得想法疏通关系。
疏通关系需要什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蒋东来一挑大拇哥,趁机拍马,嘿嘿笑道:“还是你脑袋瓜子厉害。”
杜飞道:“蒋叔,您可甭捧我,下边的事都交给您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这一圈折腾下来足足三个多小时。
蒋东来也没挽留,接下来也没杜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