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部集天下书为一体的宏伟大作。
这人的心气还是很高很高的。
要是宇文虚中真就把他遗忘在脑后了,郑樵保不准至此真就隐姓埋名了。但宇文虚中的记忆力显然很不错,在局势大定后,就立刻向赵构推荐了郑樵和他从兄郑厚。
对此二人,赵构显然是一无所知的。不管是21世纪还是在明末时候,他都没听说过郑氏昆仲的名头。
但赵构对宇文虚中还是认可的,使人召二郑觐见。发现这俩人还真是不错的人才。
首先,那年纪较大的郑厚,天资聪明,四岁读书,过目不忘。七八岁精通四书五经,所作诗文援引经据典,下笔成章,其文采令诸多老先生自愧不如。尔后志向远大,学问渊博,诸子百家,无所不通,词赋典雅秀丽,文辞高古奥博,议论自成一家。
可以说,如此人物在先前的社会风气之下,那是很容易混出头的。
然而郑厚却‘舍本求末’,不以满腹精华和一手好文章为豪,而是立志“使厚司台谏,则世无豺虎迹;使樵直史苑,则地下无冤人。”,想做一个魏征那样的谏官,以扫除天下贪官污吏,还世道朗朗乾坤为志。
这种人天生就是谏官,天生就是修法立法的坯子。
赵构转手就把他送去了大理寺,而不是御史台,想叫他多接触些实事,历练历练,然而再修宋法。
虽然这事儿,极可能等到他‘死’的那一日都不会有结果——郑厚到时候都不见得成熟呢。
而郑樵呢,更被赵构看重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郑樵的学风——郑樵的学术思想主要是“会通”、“求是”和“创新”。“会通”表现为他主张修史要据“司马迁会通之法”,不赞成编写“后代与前代之事不相因依”的断代史;“求是”和“创新”则表现为他重视实践的经验,反对“空言著书”,认为有许多东西是从书本中得不到的,要通过实践才能得到——这是对义理之学的一大补充和进步啊。
所以,郑家两兄弟全得以重用,甚至宇文虚中能踢开无数个竞争者最终能走上秘书监一把手的位置,都跟此事有一定的关系。三人也借此机会成为了知己好友。
不管是宇文虚中还是郑家兄弟,对女真对金虏都一百个厌恶,如今辽东战场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外头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高兴不说,他们仨是真的高兴。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宇文虚中吟着苏轼的江城子,一手举杯,“二位贤弟,干了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