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柯不敢轻举妄动。
黄恩宜倒是泰然自若,保持着云淡风轻,“阿柯仔,借你手臂给我抱一下,这样好睡。”
韦柯拘谨应和,“嗯。”
黄恩宜脸颊贴得近,清晰地触摸到韦柯的体温,有一种让人沉浸的安全感,似乎是被坚定环绕着,她在一个被搭建完整的界限里,温和闭眼,不知不觉沉入梦境。
久违的好眠。
第二天早晨,两人坐在桌前吃早餐,韦柯递给黄恩宜一杯豆浆,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特别好。”黄恩宜睡眠充足,面色也比之前红润好些。她握着豆浆杯,还没喝上一口,便迫不及待地向韦柯提议。
“阿柯仔,今晚还要和你一起睡觉。”
那之后的两天里,黄恩宜挨着韦柯睡觉时,总是要抱着韦柯的手臂。韦柯于是明白了,黄恩宜是单纯把他当作了一个睡眠玩偶。他倒也配合,每晚躺上床后,单用左手拿阅读器,空出右手臂来,搭在床上,等候黄恩宜。
周四这天晚上,两人一如往常。
黄恩宜躺下后,像一只毛毛虫,一直往韦柯的身边蠕动。因为贴得太紧,韦柯担心黄恩宜会不舒服,体贴地往左侧挪,想要为黄恩宜腾位置。黄恩宜却得寸进尺,韦柯腾多少位置,她就挪多少位置,眼看就要把韦柯挤下床。
韦柯挨着床边,已有一小半身体悬空。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恩宜……可不可以过去一点?”
黄恩宜这才惊觉,查看两人的床铺占比,“你原来就睡这么点地方?不早说。”
她又如毛毛虫那般往后撤退,待到韦柯回到原位,她随即再一次贴上去。她依赖地抱着韦柯的右手臂,脸颊往上蹭一蹭,鼻子靠近嗅一嗅,留恋其中,“阿柯仔,你身上有一种香气。”
“有吗?”韦柯从没关注过这个事情,他自己也低头嗅了一下,“什么香气?”
黄恩宜形容,“松香。秋天的松林,柠檬和杜松子酒,干净澄澈的小溪流。”
韦柯疑惑,“是沐浴露的香味?”
黄恩宜否认,“沐浴露是马鞭草味,不一样的,这个是你特有的香味。”
她更靠近了一些,似乎要把这香气镶嵌进身体里。她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似乎抱着的当真是玩偶,右腿自然而然地弯曲,搭上了韦柯的膝盖。
韦柯愣住,觉得有一股从下往上的电流蹿过,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黄恩宜的放松仍在继续。为了能更加舒适,她抬起右手,想要抱住韦柯,却在偶然间搭了上去。
最为坚硬却又最为敏感。
韦柯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瑟缩,咬着牙,眉头紧皱。
黄恩宜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收回手,连着向后撤退,就快要撤到床的边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韦柯没有办法开口说话,耳廓微红。
黄恩宜蜷缩在被窝里,紧紧抓着被子,缓一口气,慢慢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之后,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挺大。
她慌乱地把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做遮掩,光是露出两只眼睛。她很羞涩,因为这是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接触到,有些震惊,不大能够适应。却又偏偏忍不住好奇,因为毕竟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悄悄见过很多猪跑,理论知识蛮丰富。这一回莫名奇妙、偶然之间,就把理论变成了一点实践。
还挺神奇。
她这样想着,竟没能忍住,笑出了声,睁着两只眼睛看着韦柯,大胆猜测道,“怪不得要分房睡,原来你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吗?”
灼热吗?身体在燃烧。
他愈发难为情,清一下嗓子,哑声道,“睡觉。”
他放下了阅读器,关上了阅读灯,将一切归于黑暗,将难忍熄灭在摇篮。他侧身,背对着她,她也默契地转身,背对着他。
仿若是有一道银河,遥遥隔开他们。
他紧闭双眼,努力入睡,却发现被窝里有一阵窸窣的耸动,好像是在偷笑。他明白了,她的脑袋里仍在关注着不该关注的地方。
他声音低沉严厉,“黄恩宜,你给我好好睡觉。”
她咬着被子边缘,努力用正经的语气来回答,“知道啦——”
一声软糯,挠得他全身发麻。他努力闭上了眼睛,试图集中精力入睡。
这夜寂寥,凉风习习,逐渐下起小雨。
他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渗出了一层薄汗。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两个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假装无事发生。
他们坐在桌前吃早餐,和往常一样吃面条、吃煮鸡蛋、喝豆浆。韦柯为黄恩宜倒满一整杯豆浆,“还是不加糖?”
“嗯。”黄恩宜紧抿双唇,憋笑憋得努力,为了转移注意,她找话题聊天,“你的眼睛……眼周有点黑。”
其实是黑得明显,黄恩宜一眼就能看到。
韦柯屈指,揉一下眼睛,“可能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