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璇听了半天,眼神忍不住带上了些狐疑,上下扫视了小谢同学一番后,颇为忧心地吐槽他:“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八卦?”
谢景濯听到后顿时一抿唇,闭上了自己的嘴,但这会儿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重大任务没完成,抬头迎着拍卖师焦灼的眼神一举牌,道:“九千八百万。”
然而下一秒严峋故意膈应他,还不等拍卖师接话就已经懒洋洋地举起自己的号码牌:“九千八百五十万。”
谢景濯皱了皱眉,有点头疼地瞟了他的背影一眼,一边只能跟上:“九千九百万。”
谁知道温楚大概是领会错了他们之间的状况,也跟着掺和了一脚:“九千九百五十万。”
司璇听他们儿戏似的一来一回,似乎都能听见真金白银刷刷流淌的声响,格外心疼地揪了揪谢景濯的西装袖子,指望他们俩能见好就收。
但原本就已经冷下来的场面在这几人针尖对麦芒的争执中更降至零点,不少认出科世千金的大佬们略一思忖,最终放下了自己要举起的号码牌,拱手做了人家一个人情。
相较之下,谢景濯在这些场合里的名声倒还不如温楚响亮,至少在刚才跟人的叫价中,对面对他就没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情面。
好在谢景濯第二次加价后,严峋低声对那位说翻脸就翻脸的千金小姐说了句什么,对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高抬贵手地没再举牌。
于是《食鱼帖》最终以一亿零一百万的落槌价被谢景濯收入囊中,成为嘉德春季拍卖会书画专区唯二的成交额过亿的拍品。
而除此之外,要算上拍卖场所要抽取的百分之十五的拍卖佣金,《食鱼帖》的最终成交价为11615亿,也刷新了高古摹本在历史上的成交价纪录。
后续的拍卖环节谢景濯没有再参与,在司璇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买贵了的时候,竟然还很嘚瑟地告诉她:
“比爷爷预估的价格要低,中途要不是温楚来搞破坏的话,六十八号也很有可能报出超过一亿的价位,我们这次赚大了……”
司璇这才偷偷放心不少。
拍卖会往后又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全部的十九件拍品在最后都以高价成功卖出,温楚也以三千四百五十万的价格将倒数第二件徐悲鸿的《秋林三骏图》拍下,在拍卖结束后和谢景濯一块去办理结算和交付手续。
晚上十一点,春拍结束后的慈善晚宴在铂悦酒店顶层的空中花园内举行。
因为这次的拍卖更偏向私人性质,晚宴上没有记者和红毯,只有拍卖行和本次合作的慈善基金会代表在场地一侧合影,手上共同展示了这次捐赠的“20,360,000”,金灿灿的数字在身后墨蓝色的背景板上显得格外瞩目。
而场地内的布置也很自由,冰蓝色的露天泳池被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台所环绕,一旁有任意取用的香槟区和侍者提供服务的红酒,酒吧内也有调酒师提供特调鸡尾酒……
除了灯光和霓虹夜景之外,晚宴上最不缺的就是酒精。
司璇并不喜欢喝酒,刚才在拍卖会场内的那小支香槟最后都放到没气儿了,她前后一共也就喝了两口。
相较之下,倒是谢景濯根本让人想象不到他的酒量竟然很好,虽然拍卖时的香槟没喝完,但到了晚宴上,司璇眼见着他在和各种人周旋的过程中,浅笑着喝完了手里的两小杯红酒,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大概是注意到她过于直勾勾的眼神,谢景濯在中途的片刻喘息时背过众人俯身吻她,然后弯着唇角掖了掖她因为不耐冻而披了一整晚的外套,道:
“你不用紧张的,我母亲的家族经营着好几座酒庄,有很悠久的酿酒史,我在还没学会喝水的时候就已经会喝酒了,这样两杯还不至于喝醉……”
司璇被他带着熟悉红酒香的吻亲得晕晕乎乎,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好半晌才抬头问他:“……你是不是把我的唇膏蹭花了?”
谢景濯的目光躲了躲,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片刻,伸手把她洇到外面去的唇膏抹掉,然后轻咳一声:“你再抿抿,就不花了。”
司璇没好气地睇他一眼,从手包里拿出小镜子和唇膏,低头飞速把嘴唇上所剩不多的颜色填满。
谢景濯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看到后顿时不大高兴:“你既然可以补妆的,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亲?”
司璇把东西收回包里,看了他一会儿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谁想得到这人上一秒在人前还一本正经的,一背过身就是个幼稚鬼。
只好伸手帮他把嘴角也擦了擦,好脾气地哄:“口红又不好吃……再说我们待一会儿就能走了,也不急这一会儿对吧……?”
谢景濯本来想说不对,他明明都将近一个星期没见到她了,好不容易有一点独处的时间,竟然还要因为口红被拒绝,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心里这么百爪挠心地想了一会儿后,谢景濯下一秒牵起她的手往出口走,决定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反正招呼也打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