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什么也不记得。
怀烟被握住,动不了,也不能动,像绽放到极致的花,再开放一分就要坏掉,枯萎,融化。
他分不清时间,依稀记得好像哭了很多次,哭着哭着又忘了继续哭很多次,意识始终是断断续续的,直到最后,他清楚感觉到了alpha的牙齿刺进了他的后颈,怀烟察觉到了某种将要来临的危险,本能挣扎着要逃,却被贺忘牢牢按住了腹部,下一秒,最危险的东西来临。
怀烟哭都哭不出来了,眨着被泪水浸透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忘了让他疼痛与欢愉的根源,竟然躲进了贺忘怀里。
贺忘怔了怔,紧紧抱住了他:“我爱你。”
这声音很低,不过怀烟还是听到了。
他蹭了蹭贺忘的肩膀:“我也爱你。”
标记成功,alpha和oga的信息素融入了彼此的血液里,从此密不可分。
贺忘的易感期也终于到了末尾,荒唐无度的几天过去,怀烟连路都没办法走了,只能让贺忘抱他下床。
“让我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怀烟指了指窗户的位置,让贺忘抱他过去。
这几天昼夜颠倒,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白天还是黑夜了。
贺忘听话地抱着他过去,怀烟拉开厚厚的遮光窗帘,被夕阳余晖洒了满脸。
“唔,快要到晚上了。”
光影在他眼里晃动,怀烟转过脸,笑盈盈地对贺忘眨了下眼睛。
于是贺忘也弯了弯眼,认真地问:“要不要再睡一觉?”
“……走开啦你。”
番外
◎小红帽◎
“聚会有很多和你年龄相仿的人,但是你不要见到同类就胡闹,记得保持你的礼貌和教养。”
说这话的女人长相模糊,冰冷的手指划过年幼的孩童额头,眼神不像是看待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件可以被拿捏塑造的工艺品。
女人语气冷冷淡淡,并不高傲,可这不代表她没有高傲,反而可以说,正是因为她高傲到了一定境界,才会这么旁若无人又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她甚至没耐心用“小孩子”或者“小朋友”这样听起来稍微软一点的词汇,而是用了“同类”这个常人都不会用的词汇来给人做出区分。
孩童垂眼:“我知道了。”
看起来是孩童,可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和幼童无关,这是幼年贺忘。
贺忘出生就在国外,自幼被父母教导,没有玩耍,没有故事,他的童年贫乏而又枯燥,只有学习,这是他第一次回国,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有着很多同龄人的聚会。
贺忘对此没有期待,或许其他孩童会有这种情绪,可是对贺忘而言,这不过是换个场合的考验,因为参与的人很多,还提高了考验的难度。
换好衣服,贺忘随着母亲上了车。
聚会由暄城富豪名流们自发举办,名为娱乐,实质为拓宽人脉,许多人带着儿女登场,贺家不需要这么走动,但也没什么理由错过,于是贺忘被母亲带了过来,参与这场他需要提前记住人名的聚会。
见过长辈,一言一行表现得符合母亲标准之后,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去玩。
贺忘也终于有了可支配的时间。
得来不易的自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他从来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因为知道没有用,父母不会因为他无措就给他指点,只会让他自己思考。
年幼的贺忘一边茫然,一边神情镇定地找了个地方,本来想待到聚会结束,但是他没想到,他选中的地方正好有一群孩童在玩耍。
贺忘就像闯进别人领地的小动物,被这群孩童好奇地围起来围观。
“你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哪家的?”
贺忘抿了抿唇,正不知道要不要回答,这群孩童又散开了,哗啦啦围向了另一个人。
“因因你怎么才来呀,我好想你呀。”
“因因今天和我玩好不好?我给你带了玫瑰花。”
“因因……”
孩童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吵得被围起来的小朋友烦不胜烦,抬手软绵绵地推开他们:“走开啦。”
另一个看着和贺忘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也伸出手,帮他推开那些人:“走开走开,哥哥不和你们玩。”
他们是同样年幼的怀烟和池照。
怀烟自幼就是人群焦点,漂亮又娇气,池照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仿佛是护花使者,即使他比怀烟还要小两岁。
贺忘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众星捧月的小朋友走到自己面前,好奇地问:“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六岁的小公主就有了未来美人的影子,唇红齿白,浅色的眼眸圆润剔透,看着别人的时候很容易就让人感到紧张。
尽管年幼的贺忘并不知道这种让自己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情绪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