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骨碌从树干上爬起来,着急地问道:“我阿爹阿娘回来了吗?”
“……”
他化作凤形,疯了一样往梧心宫飞去。
梧心宫外广场上放着此次战死的凤凰尸首。
他老远扫了一眼,没有他父母,他父母是雪凤,浑身雪白,一眼就能与其他彩凤区分开来。
“族长,我爹娘呢?”
族长伸手摸着他的头,眼神哀伤,语气沉痛:“阿曜,以后,你就是凤族唯一的雪凤了。全族都会将你视如己出……”
“我不要,我要我爹娘!他们答应我会回来的!广场上没有他们的尸首,你们是不是把他们丢在碑山了!”
“不是,阿曜,你听我说,你阿爹阿娘,是为了保护神界而死,他们是神界的英雄。神界的每一个种族,都会永远牢记他们的功勋。”
“我不听!神界那么多种族,那么多神,神鸟和神兽,凭什么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就要我爹娘去死?我不听,你一定是在说谎,我要去找他们!”
……
苍凉诡谲的碑山,灰色的迷雾遮天蔽日。
他在迷雾中跌跌撞撞地走着,看不清的角落里,冰冷的幽光闪烁,似乎处处都蛰伏着要人命的魔兽。
他无暇顾及,他只想找到他的父母。
远处似乎有一对雪凤飞过,洁白的羽翼扇动迷雾如海浪般翻滚,让人瞥见了那一瞬的真容。
他呆了呆,随即一边向雪凤飞过的地方跑去一边大叫:“阿爹,阿娘!等等我!阿爹,阿娘!”
迷雾猛的破开,一对雪凤周身浸润着他从未见过的幽蓝色泽,瞪着僵硬无神的眼睛,凶神恶煞地向他俯冲过来!
白曜猛的睁开双眸,眼底濡湿,眼神凶戾。他缓缓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把画着蓝色符文的雪白羽扇。周身灵力翻涌,头上风帽掀开,华丽的蓝色耳坠迎风而动,发出叮铃碎响,白色半透明的斗篷贴着他雪白的羽衣猎猎舞动。
“本不想伤你性命,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幻境窥探我的心境!”
羽扇旋转着飞上半空,巨大的灵力以冰雪的形态爆发开来,所有的紫藤花瓣都被雪花爆开,紫藤香气也一扫而空。
拥彗无明与晴眉他们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俱是负伤累累。
开颜受此重创,转身就欲遁去,不料虎妖熊妖与鹰妖一众送小妖们离开藤萝海后,居然去而复返,一边向这边扑来一边大喊:“老祖,我们来助你!”
“小心,快走!”开颜忍伤用藤条卷起几只妖奋力将他们往远处甩去。
白曜一个冰冻术打过去。
众妖在藤萝海外摔得昏头转向,起身一看,原本紫色的藤萝海此刻已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白,刚才把他们甩出藤萝海的藤蔓还保持抛甩的姿势,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坚冰,被冻在半空之中。
众妖看着眼前这一幕景象,心尖颤颤,呆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巨大的雪凤冲上湛蓝的天空,一声唳鸣,穿山透海。整个藤萝海瞬间爆开,碎成了一片齑粉。
藤蔓碎裂的画面倒映在众妖的瞳孔中,意识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诚实地瘫了下去。
众妖跪在地上,在纷纷扬扬的藤萝碎屑中,看着一瞬间化为乌有的藤萝海,流着眼泪痛苦地嘶吼出声:“藤萝老祖——”
野风寂寂,那紫瞳幽深,裙摆迤逦,嗓音清冷又慵懒的花妖,再也不会回应他们的呼唤了。
“乌鸦,和白隼,去哪儿了?”白曜落在几只妖面前,声音无喜怒,垂眸问道。
众妖回答他的,是群起而攻之。
拥彗无明和晴眉看着白曜面无表情的杀了那几只妖,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自觉地去追那些四散逃去的小妖。
晴眉捉到一只鼠妖。
鼠妖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交代:“他们说要去凡人界,还说要带凡人界的东西给藤萝老……给紫藤花妖。”
“去凡人界的哪里?”
“他们没说,只说要去凡人界。”
晴眉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曜。
白曜抬手,鼠妖吓得抱头哀嚎。
白曜缓缓将风帽盖在头上,道:“走。”
几只凤凰向凡人界的方向飞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只蜜蜂被风卷着来到了藤萝海。
蜜蜂哀叹:“这么大一株紫藤,每年得产出多少花蜜啊,可惜了。凤族真是暴殄天物!”
风灵显露形态,道:“是啊,这花妖这般有情有义,世所罕见,早知道就把她移栽到招摇山去了。就说那白斩鸡不是好东西,待他们找到小金乌,我们抢来,气死他们这些白斩鸡和杂毛鸡。”
“嗯!”
风卷着蜜蜂继续追踪而去。
奉安城,决云和朝曦正在一间酒楼的二楼胡吃海塞。
两鸟在城中逗留了好几日,学会了许多人族的东西,比如说花钱住宿,花钱买衣服,花钱去酒楼吃饭,花钱看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