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敷衍,可她已经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浮山和绮景了,居然再没惦记看他。
他不由得暗暗冷笑。
夸得那么顺嘴儿,也不见得多看几眼,他这会儿又没脱了这身白的嘁。
脑子里又跳出了霓旌前几日同他说的话。
威逼没用考不考虑色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瞄了瞄身旁压根没打算再留意他的女子,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
霓旌觉得他应当去照照镜子在定论自己的相貌,但就眼下看来,他居然连个早就失去记忆的小姑娘好像都没什么吸引力,不仅如此,她还敷衍他!
色诱个屁啊!
八成以为他神经病!什么馊主意!
诚然在心里嘲讽了几句,他还是神使鬼差地问出了口。
“真觉得白色好看?”
云渺渺一愣,旋即回过头来,却见他眉宇间似有困惑之色,像是有几分认真思索的意味,倒是令她意想不到。
事实上,她方才真的只是没话讲了,随口接一句,压根没想过他会不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不过这般看来好像还挺纠结的。
“这”她干咳一声,也不得不拿出几分精力来再看几眼。
她的目光一盯过来,重黎便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身上几根弦绷紧了,却还要满面坦荡地站直了站在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摆在她面前的躯壳,这个念头虽然有些荒诞,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一闪而过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一阵气血上涌,耳根发烫。
云渺渺这会儿的心思倒是没他这么多,既然要看,就坦坦荡荡地看。
但是怎么说呢尽管之前是随口一言,却也是她脑子里冒出来的头一个想法。
她平日里见惯了“天虞山第一名景”,一身无垢的白从眼前晃来晃去的,按理说也该习惯了这种浑身冒仙气儿的打扮,她师父穿白色的时候是温润雅正的,仿佛皎皎天上月,既不容亵渎,又是温和亲善的。
可这祖宗同他穿的一模一样,居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荼白的纱,温柔沉静,仿佛消去了他诸多的戾气,以至于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恰好他也没有横眉冷对地发怒,瞧着就更添几分要命的姿色。
说不清为何,就是觉得他这么绷着脸,总是要看不看地偷瞄她的样子很是诱人。
想把他摁在地上当场扒了的那种诱人。
他还算冷静,除了不太敢直视她之外,瞧不出多大异常,薄唇微抿,似乎几次想开口,却又几次都硬生生憋住了,那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那道暧昧不清的伤痕也像是一次次地提醒她什么,她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这祖宗说,她之前半夜发神经,起来把他摁在榻上啃了,说实话,她刚听到这番说辞时是不信的,后来看看他的“伤”,不信又渐渐成了“半信半疑”,直到刚才,她还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可现在,她忽然有些动摇了。
把魔尊摁在榻上啃啃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脑海中居然真的有画面一闪而过,诚然是模糊的,但感觉是错不了的。
尤其是啃到的那一瞬间。
这种记忆总是好巧不巧地冒出来,不合时宜,却不可否认。
这张刻薄的嘴,啃起来好像还不错。
“云渺渺?”重黎被她盯得有点受不了,拍了她一记,不耐烦道,“真不想回答就别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敷衍本尊了,你不累本尊看着都累。”
“没有。”她回过神,直视着他的眼睛,“就是觉得你穿白色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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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只眼都看到你在生气
重黎没料到自己还有被一句话呛到的时候,且说这话的人还没有半点心虚。
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他转而看向她方才看的方向,岔开了话:“你方才看什么呢?”
“也没什么。”云渺渺顺坡下驴,转而看向远处,“浮昙台的风景其实很好,这儿是天虞山唯一能窥见人间的地方,不过还是隔得有些远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人间这会儿应当挺热闹的。”
毕竟今日是除夕。
重黎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隐藏在云雾之后,那小小的一片繁华。
坐落于南海之滨的,应是人间帝都朝云城,正值年节,家家辞旧迎新之际,虽说看得不真切,也能感觉到那儿的热闹。
他忽然就想起了长潋那个总算计他的王八羔子说的话,这儿是朱雀诞生之地,她也曾站在这俯瞰人间。
这些,确实是他毫不知情的事
他转过头,看着身侧的女子,她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窟窿眼儿上,又几分专注而入神的意味,看着看着,那双桃花眼中会猝然浮现出一抹细微的笑来,明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