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色紧绷,攥着拳,气氛一时间十分凝重。
云渺渺也不曾生气,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二人。
这眼神,说来八成是无心的,但落在他二人眼中,却像极了当年被训斥时,他们的师尊将要动怒的模样。
“这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温不火的口吻,却令人没来由地心头一慌,此时头一个从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便成了脱口而出的答复。
“与妖兽争斗时一着不慎!”
“之前遭人暗算,中毒落下了病根!”
本就万分尴尬的气氛,在道出这两句话之后,如同结霜一般彻底僵死了。
:这可是你教我的
霓旌都要给他俩气笑了:“二位不如先商量商量再往下编?这多不好,串词儿都没串上呢。”
云渺渺平静地注视着二人,良久,叹了口气:“若是觉得说来话长,那便只答一句是或不是,如何?”
二人暗暗斜了对方一眼,似是觉得只答一句是不是,怎么着也能糊弄过去,比起耗在这,不如痛快些,之后模棱两可地圆过去也可。
思忖片刻,长潋终是点了点头:“你问吧。”
于是,她温声道:“你们,是不是把无尽取出来了?”
长潋:“!”
真可谓,正中要害。
长潋扭头便瞪了他一眼:“你都告诉她了?”
重黎心头一跳,回想起来,好像之前在藏书阁的时候,是说过几句来着
长潋恨不得当场抽出泰逢剑夯死他:“重黎你是牙漏风还是嘴长洞,这事儿都能同她说!?当初将无尽一分为二的时候,你连提都没同我提一句!这会儿倒是把不住门儿了?”
“本尊就同她说了封天阵的事!没说过无尽被一分为二!”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听得重黎一脸茫然,恼得一肚子火。
此话一出,长潋静默了。
他回过神来,也一同僵住了。
四下静得落针可闻,二人梗着脖子转过头来,就见霓旌笑得如斯灿烂,简直像要开出花来,却着实令人背后一凉。
云渺渺抿着唇,了然于心般点了点头,看向他们的眼神中透出了三分寒意,这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她仿佛还是当年模样,眸光沉静,随时会抽出不染将他二人吊起来打。
突然一声冷笑,愣是惊得二人齐齐一哆嗦。
“一分为二?这话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她不急不缓地开口,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俩,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了一圈,“所以你们是将无尽一分为二,封入体内了?”
见鬼了这是会读心吗!
霓旌看了她一眼:“无尽是什么东西?”
“长话短说,便是数千年前,被天之四灵封在不周山下的帝俊的邪魂。”云渺渺简明扼要地同她解释了几句。
霓旌面色一变,瞥了长潋一眼。
帝俊的邪魂,听着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俩将那东西取出来了?”
云渺渺点点头:“我之前也曾怀疑过,今日算是当真对上了。”
回想起来,长潋八年前有几日不见踪影,问起师兄,说的便是去不周山办事,她也的确是三十年前在北海边捡到一身是伤的魔尊。
归于死寂的不周山,二人如出一辙的“旧伤”,唯有一种解释了。
霓旌面色一沉:“不周山封印着帝俊的邪魂,这么大的事,怎会半点风声都不曾走漏?”
这么多年,她只知不周山是一座不祥的废墟,莫说世间生灵,连妖魔鬼魅都不敢近前。
那种地方,居然还藏着这样可怕的东西。
更为要命的是,这俩居然还将那玩意儿取了出来!
“所以你一直瞒着我的,就是这事?”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长潋,“不要命了你!”
长潋自觉无言以对,诚然在陷入这等境地之前,也曾想过会有露馅儿的一日,却没料到会如此猝不及防。
“不周山的封印出了问题,若不将其取出,用不了几年,无尽便会冲破封天阵,再临人世,届时定会是一场浩劫。我并非存心骗你。”他默然良久,无可奈何地同她解释。
“你这还不叫存心!?”霓旌简直气得头疼,若不是云渺渺再旁便拽着,她袖管子都要撸起来了。
这头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另一边却静得像是要结冰。
云渺渺一言不发已然许久,重黎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居然半点都提不起来,脖子又酸又僵,疼得直抽抽,却愣是有种这会儿最好还是别瞎动的念头撑着他继续绷在那。
“可有法子再剥离出来?”她终于对他说了句话。
快要绷断的那根弦总算稍稍松了些。
重黎看了看她,摇头:“暂且不行,父神陨落后,将身躯一并毁去,无尽失去了栖身之处,法力大减,才有机会将其封印在不周山下。”
“眼下邪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