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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潋的脸色又沉几分,捏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云渺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忙补了一句:“师叔说得对,这伤真是我走路磕的,师父您莫要误会!”
她本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但此话一出,反倒有些越描越黑的趋势。
重黎一脸莫名,看了看正朝他挤眉弄眼的霓旌,又朝云渺渺看了眼,顿时反应过来,回头便瞪了长潋一眼。
“你觉得是本尊咬的!?”
有些话一旦摆在明面上便更教人火冒三丈,长潋脸都黑了:“难道不是?”
“本尊咬她作甚!”重黎拍案而起,又被云渺渺硬拽着坐回去。
“好好说话别吵架”诚然早就晓得这俩师兄弟,到一处就像炮仗筒子和火信子,一点就炸,但这桌菜可还没动呢,这要是打起来,她和霓旌八成连劝架的力气都没。
长潋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平静下来,然事与愿违。
“本尊若是要咬,昨晚便咬了,何须等到今日?”重黎随口一句嘀咕,令刚刚有所收敛的怒火又蹭蹭蹭地直冲灵台。
霓旌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就见长潋看了过来,问道:“渺渺,今年年节的祥瑞,用风干的玄龙皮你觉得如何?”
师父您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觉瘆得慌吗?
于是,素来宁静的映华宫中,陡然炸开轰然一声,尘烟滚滚,没入云雾间。
云渺渺和霓旌端着饭碗,自觉地坐在角落,看着外头两个已经大打出手的活祖宗。
剑光与鞭影,令人眼花缭乱,谁敢在这会儿凑上去,怕不是找死。
“这俩人命格犯冲吧?”霓旌无奈地摇着头,给自己夹了块酿豆腐,“两句说不到一块儿去就动手,想来师祖当年也不容易啊,我看着都头疼”
云渺渺咽下一口香菇,定神望着外头愈演愈烈的战况:“这动静会不会被人发现?”
霓旌思索片刻:“应当不至于,映华宫附近也有禁制,山下应当是瞧不见主峰上发生了什么的。”
闻言,云渺渺一愣:“若是如此,法器在这多半也不管用才是,你和师叔又是如何进来的?”
她这么一问,霓旌倒是怔住了。
是啊,既然有这样严密的禁制,怎会容她和尊上来去自如?
以他的行事做派,不可能出此纰漏
她狐疑地望着还在与重黎酣战的长潋,陷入沉思。
这一架打完,这边也吃得直打嗝了,不晓得是不是为了回敬今早的辣油蛋花汤,今日这饭菜辣子放得很足,辣得云渺渺都吸气。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二人早早收拾好了碗筷去后厨洗涮去了。
“尊上今日脾气尤其大啊”霓旌一边擦盘子一边感慨。
“平日里不一直这样吗?”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在她印象中,这祖宗的脾气就没见好过,一点就着,一着就炸。
日子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如说哪日他要是突然和颜悦色起来,倒是要把人吓出病来。
霓旌摇了摇头:“平日里有时还乐得讲理,今日尤其炸毛。”
“”把魔尊说得像后巷的野猫似的怎么听都不妥吧。
她回想起方才他龇牙咧嘴地扬着鞭子,要同她师父决一死战的样子。
还真有些像。
“他二人的旧怨也不是一两日结成的了,我还在天虞山修道时便是如此,只是那会儿还轮不上我出战罢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谁打死谁,估摸着也就逞个口舌之快了,师兄弟一场,嘴上不饶人,手底下还是晓得轻重的吧。”霓旌想起他俩方才吵嘴那样儿就一阵好笑。
云渺渺叹了口气,觉得她说得也是,诚然那条无愧也算个神器,但比起开天泰逢剑来说,应当还是差了那么点。
师父气归气,也没少放水啊。
碗筷洗着洗着,霓旌忽然凑了过来,低声咬耳朵:“你昨晚当真把尊上给啃了?”
这话说得,云渺渺一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