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的味道。
所有人类都能感觉到的东西,从向思尧的知觉里剥离掉,一丝一毫,他都无法感知。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谭跃并没有继续下去,手指离开向思尧的脸,唇也跟着离开,那么仓促,像去赶马上要开走的地铁——向思尧漫无边际地想。
然后呢,大概会摔一跤。
“我没什么事了。”比如这时候,谭跃看起来很镇定地说,“你先离开吧,我去洗个澡。”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洗澡,向思尧都开始怀疑刘总的壮阳酒是不是过于对症下药,戳中了谭跃的病根。
“喂!”向思尧对着浴室的方向喊,“真不需要我帮一下你?”
他觉得奇怪。
毕竟他都难得有点兴奋了,而按照社会上的普遍说法,进入易感期的alpha是很难克制的,谭跃这么突然逃避,只能说明有点什么毛病。更何况,刚刚刘总也在电话里提到了。
“砰!”向思尧听到脆生生的一响,似乎是摔到浴缸上的声音,有些紧张,刚想推开浴室的门,就听到谭跃的声音:“别进来。说了让你出去。”
谭跃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漠而抗拒,向思尧收回了脚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确太没有分寸了。只不过是跟谭跃并不太熟的关系而已,刚刚就已经算是越界了。
“那我先走了。”向思尧这么跟谭跃说,又打电话给了前台,开了隔壁的房间进去。
当然首先还是解决自己的某些生理问题。
手机突然响了,向思尧接起来,是李东铭传来亲切关怀:“向思尧,你今晚不回来吗?那明天记得要回家打扫厕所啊。”
“你烦不烦,我会的,晚一天你就尿不出来了吗?”向思尧只想马上挂断电话。
李东铭却异常敏锐:“你这声音怎么黏黏糊糊的,不会是在约炮吧?你都有钱开房了?那欠我的……”
向思尧把电话挂了。
向思尧初三毕业的时候,程临被研究所开除。
向思尧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但程临找工作的经历似乎不太顺利,所以最后,他告诉向思尧,国外一个机构愿意聘请他,给他提供做研究的条件。但,他不方便带走向思尧。
“我把你妈的联系电话给你,”程临说,“她也有抚养义务,更何况你还随了她的姓。”
“学费和生活费,我也会给你寄的。”程临这么承诺。
“那谭跃呢?”向思尧问。
“谁?”程临没想起来。
“你资助的那个学生。”向思尧提醒,“去年还来过我家。”
“当然不会了,那就是我们研究所摊派的任务,现在我都走了。”程临想了想,“他好像都高中毕业了吧,本来也该结束了。”
向思尧很无语地送程临上了飞机,想着程临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烂人,难怪传闻中的爷爷跟他断绝关系,母亲也跟他离婚。
母亲曾经说过,向思尧一点都不像程临,说他比程临善良太多,有时候甚至有些缺心眼。
“可惜智商也不随他。”母亲叹气。
向思尧的高中三年都在住宿,第一次给母亲打电话时,那边说已经再婚了,不太诚心地邀请向思尧过去玩,旁边的男声却提醒着不太方便。他挂了电话,就再也没有拨过去。
每个学期开始的时候,向思尧会给谭跃的卡里打一笔很少的钱,大概是他生活费的一半,剩下的钱,节省一点用,也是可以过一学期的。
谭跃会给他回信,虽然写的是程临收。内容很无聊,都还是谢谢什么的。有时候会提无理的要求,比如问暑假能不能过来,他可以免费辅导向思尧。
向思尧用a4纸打印出来回信:“不行。”
他想想,又增加了一些内容:“向思尧成绩很好,不需要辅导的。”
他现在实在没什么钱请谭跃吃冰淇淋,他想,等以后赚了钱再请谭跃过来。更何况,他也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喜欢男人。
但给谭跃的资助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向思尧高三的时候,程临突然断了联系,再也没有打钱回来。
那一年,世界开始改变,不再仅仅只分为男人和女人。校队的前锋请了半个月假,回来的时候已经分化成了oga。
那一年,同性可以结婚,所有公共厕所都改造成了六种性别通用。
直到那时候向思尧才发现,人对新事物的接受度能有多强。他有段时间都快疯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能出现六种性别呢,他觉得不应该这样。但一个月后他去上厕所,发现自己的女alpha同学正在隔间里压着男oga同学接吻,低声问能不能标记他。
原来世界的改变,并不是一声巨响,轰然倒塌,可能仅仅只是,还能咋地,凑合着过吧。
过生日的同学请朋友们去看电影,是一部滥俗的超英片,疯狂的科学家反派想要改造人体毁灭世界,被女alpha一拳打飞。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