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家之主的杨支书,得兼顾周全。
谁得情绪都得照顾到。
好在幺闺女女婿不是个高调张扬的主。
甚至是,你不问,他不说。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孩子王的马笑笑凑过来,伸手问马长山要了五毛钱。
顺便还pua了吴远一句道:“小姨父,今天我们真的尝不到你的超高厨艺了吗?”
说完,还一幅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那妖孽的劲儿,跟大姨子杨沉鱼一脉相承。
但吴远却不吃她这一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是的!但你妈妈、舅妈她们手艺也不错的,值得期待。”
马笑笑低低地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一转眼到了六点来钟,天色渐黑,圆盘般的月亮却渐渐亮了起来。
照在院子里,宛若水银泻地。
真正一片好月色。
杨支书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道:“今晚咱们就在院里吃得了。”
说完,回身把廊檐下的一百瓦大灯泡点亮。
配合着月光,一起把整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
一众老爷们,抽烟拉呱,早就乏了。
干脆纷纷起身,抬桌子的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
然而就在这边动静刚响起来的同时,隔壁二叔杨国柱家也变得嘈杂起来。
吴远拍拍手,往东边花园围栏上一站,就把隔壁院子的情况尽收眼底。
相比于自家的济济一堂两桌人,隔壁院子的人有些少,堪堪一桌人。
即便是远在上海的杨若霖,和在部队的杨刚,回来过节,也凑不出两桌人。
所以杨国柱一抬头,瞧见吴远看过来,就大大方方地道:“小远,干脆你到我们家来吃饭吧,别在那边挤了。”
结果这话让他老兄弟杨支书听见了,气急败坏地站上了花园,隔空叫板:“听听,你说得这是人话么?”
二婶连忙站过来拉架。
这大过节的,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兄弟俩再怼上,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死?
好在这边,刘慧也适时地出现道:“你那些猫尿都收哪里去了?自己去拿出来。”
杨支书屁颠屁颠地回屋找茅台去了。
很快,院子里两桌,座无虚席。
一个个小家,不管平常日子过得怎么样,此刻短暂融入大家庭的同时,都是乐乐呵呵的。
尤其是孩子们那一桌,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一门心思地消灭这一大桌子的美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作为大家长的杨支书,话就多了起来。
先指着杨贲和杨猛俩儿子道:“你们哪,我从小看到大,身上有多少本事,我比你们自己都清楚。眼下呢,你们已经过得超出我预期了,稳住就好,别浪。”
说到这里,爷仨一饮而尽。
杨支书又满了一盅,对着大闺女俩口子道:“长山哪,你这个姑爷,一直都是老杨家的骄傲。即便是说,沉鱼现在跟着小远,做出点成绩来,那也是你媳妇。”
“你们呢,继续好好过,别作。”
听了这话,马长山二话不说,一仰脖子就一饮而尽。
都没等媳妇杨沉鱼一起。
杨沉鱼也不甘示弱,不仅一饮而尽,而且马上摸过酒瓶,就要满上。
结果却被杨支书夺过去道:“你少喝点,我还没跟小远俩口子喝呢。”
果然接下来这一盅,是冲吴远和杨落雁的。
杨落雁不习惯家里的氛围被搞得如此凝重,还起身劝道:“爹,你少喝点吧。我俩不用你操心。”
杨支书拍拍胸膛道:“我没事,这才哪跟哪儿?你坐下,听我说。”
等到杨落雁坐下之后,杨支书这才续道:“你俩呀,确实不用烦心。但我想说的是,尽管去闯,放手去闯。家里有我跟你妈,你们放心。”
话里话外的偏袒之意,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但俩儿子一闺女,没人吱声说什么。
刘慧对此就很满意,破天荒地给老伴酒盅里添满。
就在大人这桌,酒至半酣的时候,小孩那桌,都已经风卷残云,吃得差不多了。
吴远过去瞅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马笑笑。
那意思不言自明——就算这桌上没我的手艺,但你也没少吃。
马笑笑不敢看他,只是扯着小姨父的衣角撒娇道:“在笑笑心目中,小姨父的手艺永远是这个家的第一名!”
吴远伸手摸了摸孩子脑袋道:“小点声,别让你爸听见。等以后有机会,到小姨父家里去,小姨父给你做好吃的。”
酒足饭饱。
这边刚撤去了两张桌子,杨国柱就带着老伴,连同在身边的大儿子杨树一家过来了。
吃饭人多了,菜不好做。
但凑一堆赏月啥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