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面对日益增长的东南亚市场,你可以提出将部分生产转移到华夏来,以寻求代工的合作模式,降低成本,应对变化。”
“至于说代工厂家,我举贤不避亲,我的曼迪菲家具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胡瑶听完发现,纵使以她擅长的死人脸表情,也演绎不了吴远的厚脸皮。
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大言不惭了。
更要命的是,听她翻译完,萨拉竟然真的露出意动之色。
虽说最终没在饭局结束之前,有任何表态,但这种意动,就很要命。
因为萨拉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胡瑶实在是太清楚了。
响鼓不用重锤。
吴远话也没有多说,点到为止。
余下的时间,都用来填饱肚子了。
相比于芬迪找曼迪菲做代工,还是眼下这顿饭更加现实一点。
所以吴远说归说,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期待这事能够成真。
好歹是一博洛尼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真就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等到酒足饭饱,吴远直接起身道:“感谢萨拉女士的盛情款待,我很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萨拉也起身买单道:“谢谢吴,你的赐教。”
回去的路上,瞧着萨拉若有所思的表情,胡瑶终于忍不住了。
“萨拉女士,恕我直言,吴老板应该是在忽悠你,但我没证据。”
萨拉不解地道:“他为什么要忽悠我?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答案,不是么?”
接着续道:“作为一个跨国品牌的区域负责人,如果只把个人业绩集中与某一方面,其实是有所欠缺的。吴的答案,提醒了我,启发了我。我觉得我有必要认真总结一下,递交上去。”
“不管最终能不能通过,但这样的目标计划书,对我是个突破。很可能打断总部对我的固有印象,这是一个值得冒险的尝试。”
胡瑶顿时无言以对。
她忽然发现,或许自己一个外国语学院毕业生,的确是替博洛尼亚大学的高材生多虑了。
至少吴远这看似不负责任的一个答案,被萨拉这般解读运用之后,是真的有点子智慧在里面的。
此消彼长,重任在肩难轻松
到头来,胡瑶发现,只有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
果然,翻译就只是翻译。
翻译不需要带主观臆断,老老实实地把双方的意思传达清楚就足够了。
反倒是吴远,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是有枣没枣地打一杆子罢了。
毕竟曼迪菲家具的发展,也不能单靠代工进口家具来取得突破。
还是得依赖国内高端市场体量的发展和壮大才行。
回到房间。
由于先前洗过了澡,吃顿饭的功夫,又始终没有离开宾馆的空调区域,所以就懒得再洗,直接躺床上,像往常一样给家里拨打电话。
没曾想,这一打,竟然没打通。
好家伙,这是停电了?
不对,停电是不影响电话线路。
莫非是连电话线路也断了?
这就有些严重了。
吴远紧跟着打到老丈人杨支书家里,同样没打通。
再打到村部,依旧不通。
这问题就严重了,以至于吴远都从床上坐起身来,开始翻找着身边的电话本,找出三姐家、大姨子家的电话依次来拨。
好在才刚打了三姐家的电话,就接通了。
电话是熊武接起来的,然后叫熊老爷子过来接。
结果跟熊老爷子交流实在是费劲。
你问你的。
他聊他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后来吴远没办法,电话里叫旁边的熊武接起来说话。
熊武跟爷爷抢了半天的话机,这才接过来道:“老舅,家里刮风下雨,电闪雷鸣,我跟小文都有些害怕。”
果不其然,这场大雨终于来了。
农村那个地界,稍有个刮风下雨,就容易停电。
终究是线路建设过于草率,以至于经不住风,经不住雨的。
电话线路,也是一样的道理。
有了这个推测,吴远放下心来,跟着安抚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场面,不要害怕。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听到没?”
“嗯,老舅,我是男子汉,我要勇敢!”
“你爹妈都在县里没回来?”吴远问道,随即嘟哝道:“这个天气,那夜市摊应该是开不了才对。”
“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
电话里又鼓励了俩孩子一会,吴远就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北岗县陵园夜市上。
暴风刚起的时候,人流就锐减了一大半。
等到天上开始滴点下雨了,摊主也跟着跑了一大半。